踏上清源，与《大状王》的几多邂逅

香港话剧团制作的原创粤语音乐剧《大状王》首登内地舞台，内容取材自华南地区流传的踏上清源清末四大状师的民间故事。 （演出方供图）

“有几多邂逅会终生也未忘记”，大状多邂这是踏上清源音乐剧《大状王》的一句歌词，过去一星期许多观众在黄昏或深夜离开上海文化广场时，大状多邂内心诸多感受也可以浓缩成这句唱词。踏上清源

6月17日，大状多邂香港话剧团制作的踏上清源原创粤语音乐剧《大状王》首登内地舞台，迅速成为全城热议的大状多邂剧目；更是在开启今年的内地巡演之前，已经是踏上清源轰动业内、吸引音乐剧粉丝“跨城追剧”的大状多邂现象级剧目。它所获好评太多，踏上清源而《大状王》给中国本土音乐剧以及更广义的大状多邂当代华语舞台创作带来的正向作用，不妨借用剧中的踏上清源一首歌名来概括——踏上清源。与其盛赞这是“华语音乐剧的天花板”，倒不如说，它提供了可以参考的创作方法论和作品完成度的标尺。

《大状王》演出3小时，包含19首曲目。全剧的显著风格在于“应唱尽唱”，剧作不追求曲折复杂的情节，但求以音乐形成叙事，在曲唱中表演激烈的情感和人性。《大状王》的内容取材自华南地区流传的清末四大状师的民间故事，这是散发着浓郁平民气息的题材。同时，尽管它是音乐剧，它唤回了中国传统戏曲“歌舞演故事”的特长，而这一点是在现代戏曲创作中逐渐式微的。中国传统戏的民间性、世俗性和歌唱性恰恰在这部新创音乐剧中得到全方位的呈现。

《大状王》的剧本不是严格遵守三幕剧规律的现代戏剧剧场的文本，它更接近于若干个“折子戏”串成大致完整的剧作，情节的整一性和人物增长的完整性在这个剧本里显得欠缺。童年枉死的阿细化身厉鬼附身方唐镜，他利用方唐镜的性格弱点，间接“塑造”出一个不择手段的讼棍，这个故事开始于凄厉的黑色幽默，然而后续阿细为救女主角秀秀与方唐镜和解，“不死不休”的孽缘突变成“两个人一条命”的羁绊，以及追名逐利的“荒唐镜”自愿选择殉道于公堂，这些人性的激变终究显得突兀。

即便阿细对秀秀的深情来得突然，他的戾气散得也突然，然而一旦搁置人物情理增长的合理性，只是听到这个鬼魂从混乱走向平和，唱出《撒一把白米》，抒情的咏叹调遮盖了剧情的裂痕。撒白米是华南民俗，用于安抚亡魂，这个意象和歌曲开始时的梵文吟唱《心经》，立刻把观众引入阿细“此时此刻”的心境，专注于他在演唱中表达的对人世间的眷顾。

这也是《大状王》带来的又一启发：论音乐剧或更广义的戏曲的成败，演唱的感召力和音乐的辨识度是最关键的。“二刷”《大状王》的观众也许感触更深——即便清晰地了解剧本和演出实际呈现中的“短板”，但坐到剧场里，开场20分钟的公堂戏仍一瞬间点燃观众情绪。《大状王》最关键的是三场公堂戏，污点男主方唐镜历经助纣为虐、为无罪者翻案和为受害者抱薪殉道。这三场戏撑起全剧大梁，戏的“好看”，不仅因为导演通过群演群戏的调动，让公堂成为一道流动的浮世绘，同样关键的还有三场戏的三段充满辨识度的音乐和演唱。作曲高世章和词作者岑伟宗这对搭档，把传统粤剧的元素、粤语快板的“华南rap”，以及戏曲锣鼓点融入词曲，配乐在大交响中大量加入中国传统乐器，伴以爵士“摇摆”南音旋律，半文半白的词与东西交融的乐相交织，音乐主题伸展出戏的筋骨，唱词和演唱增长出戏的血肉。

很多年前，历史地理学家谭其骧不喜欢戏曲新编戏，他对吴晗说：“重点不是故事情节，要唱得好听、做得动人，那便是好戏。”今天的《大状王》在某种程度上，正面验证了谭其骧的这个观点。（文汇报 柳青）